未成年辍学了能干嘛
“你给我躲起来!”男人的咆哮声中带着浓烈的酒气,溅起的唾沫星子落在她的脸上。
灯罩中的火苗随着男人的动作摇曳,喜字装饰的土墙上,扭曲的影子随之起舞。春梅下唇,泪水打鸳鸯戏水的红枕巾。就在三天前,她还坐在初三的教室里,面对着黑板右上角的“高考倒计时97天”,默默地奋斗。
屋外传来婆婆拍打的腌菜缸的声音:“德贵,小心点,新打的柜子可经不起折腾。”这时,接生婆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婴儿的啼哭:“是个女孩。”随后是男人的咒骂和婆婆的哭嚎,声音尖锐刺耳。
刚满三岁的招娣藏在灶台后面,紧张得手指发白。春梅看着房梁上悬着的麻绳,想起去年秋收后王德贵就是用这根绳子将她吊在槐树上责罚。如今,麻绳结满了蛛网,在穿堂风中轻轻摇曳。
雪夜中,灶台的温暖包裹着春梅和女儿。火光映照着她们的脸庞,显得格外通红。春梅在稻草堆中一个蓝布包袱,里面藏着攒了半年的鸡蛋钱和两张车票。
夜风卷着雪粒子敲打窗棂,远处传来王德贵在村口酒馆的喧闹声。招娣突然抬起头,眼中充满期待:“娘,明天赶集能给我买根红头绳吗?要像村东头小芳那种会发亮的。”春梅将女儿冰凉的小手揣进怀里,里哽咽着答应:“等开春。”
突然,一个重物碾过春梅的右手,她感到指骨断裂的疼痛。原来是王德贵的沾着冰凌的棉鞋。招娣突然扑上去咬住王德贵的手腕,为他解围。男人吃痛松手时,春梅抱着女儿滚下地窖。
晨曦透过地窖口洒下,春梅将最后半块冻硬的窝头嚼碎喂给招娣。女儿滚烫的额头贴在她颈窝,那朵煤油灯烙出的梅花印记正在溃烂化脓。王德贵用铁链锁住地窖盖板前,丢下半筐发霉的红薯:“给老子省着吃!”命令道。
雪粒混合泥土簌簌落下时,春梅本能地把招娣护在身下。就在地窖木板的断裂引起了骚动,露出了一个布满雀斑的面孔——是粮站的陈青河。他的羊绒围巾上还沾着粮仓的麦壳。
陈青河果断行动,帮助春梅脱离困境。“别怕,接生婆李婶已经去公社递了。”他解下围巾招娣的小手,“三年前交那日,我就应该拦住王德贵。”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与遗憾。
春梅回想起那个秋收时节,她在晒谷场登记工分时遇到陈青河。他的白衬衫总是干净整洁,拨算盘时还会哼苏联小调。那一天王德贵举起扁担攻击她时,陈青河用身体挡了一下。回忆中的画面仿佛昨日重现。
地窖外传来犬吠声时,陈青河背着招娣迅速奔向驴车方向。“快走!村支书带人在祠堂拖延时间!”接生婆李婶突然出现并塞给春梅一包草,“用艾叶敷伤口能祛瘀。”她的话语简短而有力。
驴车碾过结冰的河面时遇到了王德贵的追赶。陈青河抽出了一本《妇女权益保障法》,夹带着粮站开往省城的介绍信:“你曾经是优秀学生吧?去年我在你的里看到过你的成绩。”此刻他的声音温暖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