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扇放置一年不转怎么办(电风扇转着转着就停了)

厨房的水壶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我看着那个已经陪伴了我八年的老伙计,底座上的漆已经斑驳脱落,犹如老年人的皮肤上的老年斑。它去年还能轻松陪伴我爬上六楼,但今早我发现第一根白头发已经悄悄卡在梳齿之间。
楼下王大爷的收音机里又开始播放《夕阳红》。他那台老旧的收音机已经修过三次,尽管功能依旧不全,但他仍然舍不得扔掉,就像他的假牙一样。菜市场卖豆腐的张婶走了,她的摊位上现在是一位年轻的面孔,老顾客们总是嘀咕着:“不是那个味儿。”
十字路口新开了一家流行的奶茶店,吸引了大量的年轻人排队等候。那些穿着校服的孩子们手持手机,他们喝的不仅仅是奶茶,更像是品味着十五六岁的青春岁月。我站在人群之外,手里着保温杯,里面的枸杞沉在杯底,就像我银行账户里的那些数字一样沉甸甸的。
在衣柜的最底层,我发现了一本泛黄的素描本。这是我三十岁那年决定学习油画时买的,但直到现在,那管颜料还没有开封。倒是家里的盒里的瓶瓶罐罐,比厨房的调料架还要丰富。昨天在公园,我看到一位跳街舞的老太太,她穿着荧光绿运动鞋,踩得落叶,手腕上还带着住院时的手环。
超市冷冻柜前,我常常看到穿着睡衣的中年人在选购食材。他们盯着特价标签的眼神,仿佛在寻找人生的最后一道谜题的答案。每当收银台的扫码枪“嘀”的一声响,仿佛时间就从他们的皱纹中被刷走了。
快递站的小哥嘴里哼着新学的舞曲,他后颈晒脱的皮翘起来,像老家墙上剥落的春联。这个月他已经第三次弄错我的降压包裹了,年轻人总是分不清“硝苯地平”和“尼莫地平”。
阳台上的多肉植物又有两盆枯萎了。它们的生命力比我奶奶养的老母鸡还要短暂,至少那只鸡还能撑到孙子的满月酒。书架上的那本《新疆自驾游攻略》已经落满了灰尘,扉页上写着“五十岁前必做”,现在拿来垫泡面碗倒是刚刚好。
地铁口的糖炒栗子摊已经换了三代人,但铁锅铲摩擦的声音依旧不变,只是摊主的手从布满裂纹变成了纹身再变成美甲。暖黄的路灯下飘下了今年的第一片梧桐叶,它旋转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前那场未曾赴约的旋转木马。我冰箱上的旅游景点磁贴已经开始褪色,它们排成一列嘲笑我懒散的生活,犹如过期罐头里凝固的油脂。隔壁装修的电钻声中,我突然想起抽屉里还有一张未刮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