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长恨春归无觅处的由来

师妹曾向我朗诵林徽因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语音留存至今,令我百听不厌。此诗据说是为徐志摩而作,也有传闻是赠予儿子的。不论为谁而作,皆是爱与情感的表达。唯有深情厚意,方能赋诗如人间四月天般暧昧,令人回味无穷;唯有发自内心,此诗才如天籁之音,拨动人心弦。
回想起初中时,课文脚注中的一首诗,《大林寺桃花》出自白居易之笔。诗中描绘:“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当时我虽对唐诗知之甚少,却对这四句情有独钟,铭记于心。多年后,才深刻理解其中妙处,在于寻常词句中蕴含的非凡意味。大林寺之春,有别于人间四月,寺隐于庐山之中,自成一番天地。辛弃疾曾言:“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春归何处?白居易给出了答案:春在大林寺中,山寺桃花便是明证。
我曾执着地认为人间四月天已足够美好,无需过多寻觅。桃花虽落尽,但枝头上结满了毛茸茸的桃,虽无桃红之艳丽,却更具诱惑。麦苗已茁壮成长,田野,如同海平面般起伏。在农夫眼中,这便是丰收的希望。回忆童年时光,风雨适中,既不冷峻亦不炎热,轻风拂面如母亲之手。细雨绵绵,不似朱自清笔下的牛毛、花针、细丝,而是温和的淋漓,宛如淋浴般的舒适。赤足走在泥泞的小路上,感受大自然的恩赐。雨后放晴,天空湛蓝如洗,落日的余晖染红了西天的云朵。出门之际,花草露珠滴滴,树木湿润,生机勃勃。
随着年纪增长,曾有的无忧无虑逐渐褪去,人生的委屈也随之而来。总觉事事难行,左右为难。尽管自己善意待人,却常被误解,有口难辩。之所以感到委屈,皆因太过在乎,付出却未必得到回报,反受埋怨。唉,做人之难,可见一斑。
某日,读到一首打油诗,心中豁然开朗。诗中写道:“做天难做四月天,蚕要温和麦要寒。行人望晴农望雨,蚕桑娘子望阴天。”做人之难,与天无异。唐太宗与许敬宗的对话,《贞观》中亦有记载:“是非不可听,听之不可说。”人生短短几十载,需谨防口舌之争。多些理解、见识与豁达,便会减少误解、陋识与怨怼。
人间四月天,犹如初夏时节,若喻人生,则如三十而立之年。在这最美好的年华里,我们应致力于最有价值的事情。要想避免被埋怨,首先需不自怨自艾;要想不被他人非议,需摒弃以偏概全之见。多些人间四月天的气度,做人的道理便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