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升是几磅的暖瓶
在1982年的那个夏天,我踏上了离家求学的旅程。在烟台站,我手握入学通知书,购买了半价车票,乘坐着车次为304次的普通快车前往我的目的地济南。这是我第一次独自离家远行,也是我第一次乘坐火车。同行的四人中,三男一女都来自同一中学,我们因共同的梦想而结伴同行。
火车的启动时间大约在傍晚七点,夜幕降临,我们在车厢内听着窗外雨滴打在车轮上的声音。晚上八点的台《各地广播电台联播节目》在列车上播出时,我们听到了的十二大隆重开幕的消息。我们的列车在雨中前行,从烟台出发时便是绵绵细雨,抵达济南时,雨势更是越来越大。
下车后,我们随着人流来到车站广场。根据入学通知书的指示,除了随身携带的包之外,我们的行李和箱子都会随车托运至学校。由于阴雨绵绵,我们迷失了方向感。幸运的是,车站广场的大客车并不多,其中两辆贴有山东大学新生接待车(新校)标志的大客车停在了一角。上车后,一位佩戴红校徽的年轻人接待了我们。随后,我们等待了大约半小时,因为还有一列到达济南的列车即将抵达。透过车窗,我们看到了对面济南站的轮廓,与《大浪淘沙》中的描述非常相似。
这是九十年代前的济南火车站正厅,东边是出站口,西边是候车厅。随着秋雨一阵紧一阵地落下,我们在九月一日上午九点左右抵达了学校。在一个庞大的锅炉房车间前停车后,我们被告知行李已经放在车间大厅里,可以领取后前往各自的系里报到。于是,在接待人员的引导下,我在10号学生楼的楼前过厅办理了入学手续。领取信封后,里面装有就餐粮票、菜金和打开水的水票。我的宿舍被安排在528房间。两位佩戴白校徽的学生帮我把行李和箱子提到了房间,然后离开了。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那两位81级的学长是谁。后来才知道,上一级老生接待下一级新生的传统在我们系里一直延续。
我的大学生涯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都是在方向感迷失的状态下进行的。许多刚入学的回忆都是在一个月后才得以追忆的。这得益于我坚持记日记的好习惯。之所以出现这种状况,一是因为我作为一个农村孩子第一次进入城市,一切都是陌生的;二是因为进入九月后,济南的天气总是阴雨绵绵;三是因为我们的528宿舍的窗户是朝北的,而我长期以来习惯把窗户当成朝南的,导致方向感出错。
我们的十号楼、九号楼以及女生4号楼是当时山东大学最高的楼层,整整有六层。十号楼的视野最为开阔,可以远眺周围的景色。比如巍巍的华山(华不注山)在云中若隐若现,黄台发电厂的冷凝塔散发的水蒸气和烟囱冒出的白烟就在我们的目测之内。
入学初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源于几个年轻人的恶作剧。当年历史系的考古专业除了20位本科生之外,还了10位进修生。他们中有最年长的已经四十岁,最年轻的也工作七八年了。他们与我们本科生一起住宿学习,不同的是他们是有工作单位带薪学习的。他们真正做到了“不须扬鞭自奋蹄”,与我们这些“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玩法不同。当年不理解他们的的学习状态,直到我年近不惑时才真正明白。学习之余的放松时刻是单休日的周六下午,这时是他们外出的时刻。
其中两位胶东的老哥哥成为我们的好朋友。一位是来自掖县文化馆的崔天勇大哥,另一位是来自我们黄县文化馆的唐禄亭大哥。崔大哥个子瘦小,戴一副深色宽边眼镜,说话总是慢条斯理。唐大哥则身材魁梧,有着典型的大汉风范。他们不仅是我们的朋友更是兄长般的存在传授我们在生活以及为人处世方面的经验。我们称崔大哥为老夫子称呼唐大哥为二先生他们也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由此展开了一段有趣的故事。当年我们住在五楼水房在楼下锅炉房旁边每到三餐之后打水的学生络绎不绝为了减轻两位老兄的负担我们主动承担了提水的任务老夫子对此表示赞赏并称赞我们可以教也省了孺子二字我们闻之不喜总想给他们制造一些乐趣主意由我提出张刚和文赞是协从二先生则旁观此时保温瓶还不是最早的竹编也不是现在的塑料外壳而是军绿色的花生孔铁皮五磅保温瓶我们可以一手提三只保温瓶提一次水需要十分钟时间老夫子和二先生有晚读的习惯回来后往往会泡一杯茉莉花茶我们就在这上面下功夫趁他们不在时挪动贴有崔天勇名字的保温瓶的软木塞等他们回来后发现开水已经凉了连续三天如此他们就自言自语这个新暖壶咋就不保温了呢这是个问题经过协商决定去洪楼百货商店要求换货一行五人来到柜台旁经过周折总算把暖壶胆更换完毕一行人出去转转顺便参观了周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