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守成规出自谁的成语

有一个有趣的整蛊游戏：在舞台上拉起几根绳子，邀请观众中的一人上台。这个游戏要求参与者先记住绳子的位置，然后蒙上眼睛从绳子中间穿越。当参与者的眼睛被蒙上后，绳子会被悄悄移除。于是，这个在黑暗中摸索的参与者，会在自己的想象中，以各种各样的奇特姿势在绳子间穿梭，引得台下的观众捧腹大笑。通常，被整蛊的参与者在游戏过程中会纳闷为何台下观众笑声不断，并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没有碰到绳子，直到摘下眼罩后才发现现实的荒诞。

再想象一个古代的场景：在火器尚未发明的时代，两军交战，士兵们列队前进，随着战鼓的节奏走向对方的射程。当他们进入有效射程时，会停下脚步，整齐划一地装填，然后互相射击，直到一方精神崩溃为止。对于现代人来说，这样的情景或许会和舞台上那个穿越绳子的整蛊一样，引发阵阵笑声。

如果你笑了，那可能是因为你不了解那个时代的战争方式和武器装备的性能。反过来，那个时代的人看见现代的散兵线冲锋和匍匐前进也会感到困惑和不解。这两种笑声背后的原因其实是相同的：观众都看不见参与者心中的“绳子”。

原本不应当引发笑声的事情后来变得可笑，是因为环境变化后，我们仍然受到某些固定思维或观念的束缚。诸如刻舟求剑、守株待兔等成语所表达的就是这个道理。这个整蛊游戏所蕴含的深刻意义在于：我们觉得别人做的事情荒谬可笑，往往是因为我们忽略了某些关键的因素。这一点常常被我们所忽视，但更值得我们去深思。

以读历史为例，我们常常以全知的视角从结果出发去推测过去，觉得古人的决策和行为不靠谱，并容易将成败归因于性格和善恶。古人所面对的信息量远非后世记载的寥寥数语所能涵盖。他们在做决策时依据的各种因素，经过岁月的沉淀和改编，能够为我们所知的已是凤毛麟角。

形象地说，如果他们能看到的绳子有十条，而我们今天能看到的只有一条。那么他们按照应对十条绳子的策略行动时，在我们后世看来可能是荒谬可笑的。为了解释这种荒谬性，我们倾向于将历史解读为道德故事。比如诸葛亮这样的智者也会将德性的分野视为王朝兴衰的关键，反映出这种思想的根深蒂固。

就最直接的意义而言，“以史为鉴”除了反映我们自身的期望和欲望外，根本无法揭示历史的真相。这也是为什么总有人感叹“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人类从历史中唯一学到的就是从历史中什么也学不到”。如果我们看待历史人物总是像舞台上被整蛊的小丑，那么我们才真正被蒙蔽了双眼。

历史人物的行为并非全部正确，但我们必须保持谦逊，意识到他们所能看到的绳索绝大多数是我们无法察觉的。这就是旁观者迷而者清的部分。我们应当尽量不去嘲笑、不去悲悯、不去怨天尤人，而是尝试去理解。这应当成为每个人的座右铭。

周玄毅是一位青年学者，担任武汉大学辩论队总教练。他深入研究和理解各种观点和事件，时常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