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树开花什么意思啊
铁门被猛烈地踹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墙上的老照片随之颤抖。李建军的身影伴随着浓烈的酒气和的脏话闯入视线,周梅本能地护住怀里的小儿子。男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怒吼道:“你装什么清高!我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你连一顿热乎饭都不肯做给我?”
冬冬,这个十岁的女儿,从屋里冲出来,却被男人一脚踹倒在地。周梅看到女儿嘴角渗出的血迹,耳边回荡着前的母亲的告诫:“嫁出去的女儿,哪有回头路?你爸打我一辈子,不也将你们抚养长大了吗?”
那一夜,当男人的鼾声响起,周梅抚女儿淤青的膝盖,清点着衣柜里被撕碎的嫁衣。这是她第三十七次因他而遍体鳞伤,曾经的肋骨断裂两根,耳膜穿孔导致的耳鸣仍旧存在。望着熟睡的儿女,她心中的决心更加坚定——绝不能让孩子重蹈覆辙。
在民政局门口,周梅的父母挡在车前。父亲气得颤抖着拐杖责骂:“你不嫌丢人,我们还要脸!哪有五十岁的女人还闹离婚?”母亲擦着眼泪拽住她的衣角:“建军已经改变了,他说以后不再喝酒……”
“妈,你说这话的时候,镜子里你的黑眼圈都没消。”周梅挣脱母亲的手,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离婚协议书上。在签字时,钢笔尖在“自愿”二字上停顿了片刻,仿佛要将半生的委屈都刻入纸中。
离婚后的日子如同剥去腐肉露出新生的肌肤。周梅在菜市场摆起了煎饼摊,每当凌晨三点揉面时,总会想起女儿帮她推三轮车时的情景。当冬冬考上师范的那天,她特意为母亲画了一张画像——画中的女人穿着鲜红的嫁衣,笑容比村口那棵百年的铁树开花还要灿烂。
某个暴雨的夜晚,李建军烂醉如泥,举着酒瓶堵在周梅的煎饼摊前。周梅抄起油锅挡在身前,热油在闪电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男人突然瘫坐在泥水里,哭喊着请求原谅。而她转身继续摊饼,油香与雨水交织,模糊了眼角的湿润。
十年后的同学会上,冬冬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拥抱了母亲,她说:“我妈我,不是所有的疼痛都该被原谅,不是所有的枷锁都叫责任。”台下掌声雷动,周梅望向窗外盛开的白玉兰,忽然明白,原来迟来的春天也能绽放出最耀眼的光彩。她终于做了自己,一个勇敢、坚强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