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牛衣也要对泣什么意思


CFIC导读

◆“乘风而行,心旷神怡”,这是仙凡之别。在的行走,依然需要脚踏实地。

凡庸之人执着于消磨时光,而有才华的人则致力于运用时间。

——叔本华的

人有一种独特的恐惧情绪对待旅行。在年代,人们宁可在家乡啃树皮也不愿轻易逃离家园,害怕在旅途中沦为饿死之徒,失去最后的——自然老死。对于那些生活优裕的人来说,他们更倾向于将一幅画作挂在墙上,通过观赏来满足“卧游”的欲望,其根本原因是“实践不如静观”。直白地说,他们认为太阳下的世界并无新鲜事物可言。尽管山水壮丽,不过是一堆石头和一汪水而已。

记得我小时候,郊外踏青是一件令人心动的事情。早早筹备,早早起床,排成队伍,举着校旗,在鼓乐前导下前行。旅行后还需写一篇《远足记》,才算圆满完成。那时,旅行显得庄重而严肃。

我的外祖母虽长住杭州城内,但从未曾游览西湖。年老八十有余的她,最后终于得以一游西湖,然而却因身体原因无法行走,被抬至湖边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她最终葬在了湖边山上。古人言:“一生能踏几度旅途?”这是在鼓励人们及时行乐,莫怕劳费双脚。旅行真的总是快乐的吗?其中是否隐藏着许多苦恼的成分?

旅行时需要携带行李,其中最让人头疼的就是那个重达几十斤的包裹卷儿。它是旅行者的第一道难关。要捆得紧实、美观,既要四四方方又要棱角分明。而关口上常常有好奇之人想打开查看,之后却很难恢复到原样。“一时兴起出发,尽兴而归。”

许多人在打包完行李后就觉得游兴已尽。在某些,旅行无需携带床铺,因为随处都有被褥和可换洗的床单,旅人可以无忧无虑,无需如蜗牛般携带安身之物。虽然携带行李尚可应对,但想象着带着床旅行,天下的床往往都少不了臭虫。我很担心一个人在整夜与臭虫为伍后,第二天还有多少精神去游山玩水。

我有一个朋友设计了一种无缝天衣般的睡衣。人只需钻在其中,仅露出双眼对外界了望。虽然样式有些奇特(像KKK的装扮),但在夜晚穿着它却能让人感到安全与宁静。对于原始的交通工具我并不排斥,反而觉得“滑竿”“架子车”比飞机更有趣味。

“乘风而行,心旷神怡”,这是仙人的生活。在尘世中行走,我们仍需脚踏实地。我们想看白云朵朵,但不想在云隙中穿梭;我们想欣赏山峰的多彩,但并不想将世界看作缩微的玩物。我惋惜未曾体验过米尔顿所描述的中土的“帆车”。交通工具的原始性并不是问题,关键在于舟车之难得和车夫舟子之难相处。即便是最朴实的帽子自看也无需多言,还要提防突如其来的困扰。刘伶所说的“死便埋我”,并非是预见到突发的死亡而是……

虽然旅行中夹杂着许多苦恼,但它依然带来了极大的乐趣。旅行是一种逃避——逃避人间的丑恶。“隐于人海”,我们虽非大隐却也难以在人海中立足。不仅在难以遁形,在家园中也难以隐匿。长期困于四合院中的人常常仰屋兴叹;日日面对家中的面孔则常常对泣牛衣。家里的那片天空始终只有那么大一块儿。清风明月虽多却不能充分享受——要放风筝得举着竹竿爬上房顶;要看日出日落得确保邻居没有遮挡之物才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磕头碰面不是人面兽就是可怜虫……面对这样的情形我们虽无勇气披发入山至少也应该带着铺盖卷儿出去旅行几天吧?

在旅行中我们经历了风吹雨打后身心疲倦这才想起家之美好感觉“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于是乎这种不易容忍的家就变成了可以暂时容忍的了再次面对难以忍受时再出去旅行一次如此反复几次这一生也就过去了。旅行中不免感到孤独但孤独也是一种趣味所在之处在于如何品味和体验这种孤独的乐趣。

哈兹利特(Hazlitt)主张旅行时不要伴侣因为每个人对路边的豆田香味和远处的景物的感受都是不同的如果与一个不合意的伴侣同行